昨儿收拾衣柜，翻出个红布包。
打开一看，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包纸巾——还是闺女出嫁那年在商场买的，软抽纸，带茉莉香。
当时我非塞她行李箱最底下，跟她说：“外头买的不称手，妈这包你留着用。”
现在再看，纸巾边角都起毛了，可那股子茉莉味还在。
我捧着布包坐在床沿，突然就想起她出嫁那天，楼道里飘着喜糖的甜香，她穿着白裙子站在楼梯口，回头冲我笑：“妈，我走了啊。”
那一瞬间，我喉咙里像塞了块棉花。
一、“常回家”这三个字，怎么就成了奢望？
头仨月，闺女真做到了“常回家”。
每周五下班，她跟女婿拎着水果就来敲门。
我乐呵得在厨房煮饺子，听她在客厅跟外孙女视频：“宝宝看，姥姥包的小元宝！”
可慢慢地，频率变了。
从每周一次到半月一次，再到后来，她发微信说：“妈，这周项目赶进度，下周末一定回。”
再后来，“下周末”成了“下下周末”，再后来……上回见她，还是俩月前的中秋。
前儿跟楼下王婶遛弯，她也叹气：“我家那丫头，上回回来待了俩钟头，说‘妈我得赶紧走，娃晚上要上网课’。你看，连顿饺子都没吃上热乎的。”
你说这事儿怪谁？怪闺女吗？
上礼拜我偷看了眼她的朋友圈——凌晨一点发的工作总结，配文“改了十八版终于过了”；中午发的午餐照，是公司楼下的凉面，配文“今天没时间吃饭，凑合吧”；还有张娃的照片，趴在儿童椅上啃苹果，脸上沾着果泥，配文“妈妈不在家的第N天，想她……”
哎，原来不是闺女不想回，是她连自己的时间都掰成八瓣儿用啊。
二、我偷偷哭的那晚，才懂“长大”原来这么疼
去年冬天，我犯了场重感冒。
发着烧躺在床上，迷迷糊糊翻手机，看到闺女凌晨三点发的消息：“妈，我娃发烧了，39度。”
我赶紧回：“吃药了吗？物理降温怎么做？”
她秒回：“吃了退烧药，刚哄睡。妈，我好慌，你以前咋给我退烧的？”
我坐起来，喉咙干得冒烟，可还是强撑着打字：“用温水擦脖子、腋窝，别捂太严实……”
打完字才发现，手都在抖。
那天夜里，我盯着天花板，突然想起她三岁那年。
也是冬天，她发高烧，我抱着她在医院排队，冻得直跺脚。
她缩在我怀里，迷迷糊糊说：“妈，我不难受了，你抱抱我就行。”
现在换她当妈了，换她半夜抱着发烧的娃掉眼泪了。
第二天她视频过来，眼睛肿得像桃子：“妈，我昨晚都没合眼。娃烧退了，可我……我突然特别想你。”
我鼻子一酸，赶紧把脸别过去：“傻闺女，妈这儿没事。你好好带娃，别惦记我。”
挂了视频，我躲进厨房抹眼泪。
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，我突然就哭了——原来“长大”不是她穿上婚纱那天，是她学会自己当妈那天；原来“放手”不是她嫁出门那天，是我看着她一个人撑起一个家，却什么都做不了的那天。
三、我跟闺女的“新约定”：爱不用“常回家”证明
上个月闺女回来，我特意煮了她最爱吃的酒酿圆子。
她捧着碗，突然说：“妈，我以后每周三晚上视频，咱俩说说话。”
我点头，心里头却犯嘀咕——这能坚持吗？
没想到她还真做到了。
上周三，她视频时身后乱糟糟的：娃在玩积木，女婿在厨房炒菜，她头发随便扎了个马尾，脸上还沾着面粉。
“妈，你看宝宝搭的城堡！”她举着手机晃，娃听见声音跑过来，扑到镜头前喊：“姥姥姥姥！”
我就那么盯着屏幕里的祖孙俩，突然就笑了。
她问：“妈，我脸上是不是有面？”我没说，只说：“瘦了，得多吃点。”
后来她跟我说，现在每周三的视频成了她的“充电时间”。“跟您说完，一天的累都散了。”她说。
我还跟她定了个“规矩”：每年跟我回趟老家。
不是为了看我，是为了看她爷爷奶奶的坟头。
去年清明，她带着娃回去，蹲在坟前说：“爷爷奶奶，这是小宝，会背唐诗了，会叫太爷爷太奶奶了。”
娃奶声奶气地喊：“太爷爷太奶奶，我是小宝～”
风一吹，坟头的野菊晃了晃。
我偷偷抹眼泪，闺女却笑了：“妈，您看，他们没忘了咱。”
四、我这把老骨头，终于活明白了
以前我总盼着她长大，盼着她嫁个好人家，盼着她有出息。
现在她真的有出息了，我倒有点“不习惯了”。
可慢慢的我发现，爱这东西，不是非得天天见面。
就像我养的那盆茉莉，以前总盼着它开花，现在它开得旺了，香得满屋子都是，我反而不觉得稀奇了。
上个月我去体检，医生说：“老太太身体不错，血压血脂都正常。”
我跟老伴说：“看来咱俩这把老骨头，还能再陪对方几年。”
老伴笑：“可不是嘛，闺女在那边过得好，咱们在这儿也得过好。”
现在我每天早晨去公园打太极，跟老姐妹们唠嗑；下午去老年大学学国画，虽然画得歪歪扭扭，可老师说我“有进步”；晚上跟闺女视频，听她讲娃的“英勇事迹”——什么“今天自己拿勺子吃饭，撒了一身”“会背十首古诗了，就是最后一句总忘”。
日子就这么过着，倒也踏实。
五、给所有当爸妈的几句掏心窝子的话
1. 别跟自己较劲：闺女嫁出去了，不是“丢了”，是“飞了”。她越飞得高，说明咱们养得好。
2. 学会“偷懒”：别总想着“我能帮上啥忙”，该示弱时就示弱。上回我家马桶堵了，我给闺女发消息：“妈这儿有个难题，你得帮我。”她请了假回来，捣鼓半天，累得满头汗。可她走的时候，我跟她说：“今天有你，妈真高兴。”
3. 把“想念”说出口：别不好意思。我上次跟闺女说：“妈想你了。”她红着眼圈说：“妈，我也想您。”就这么一句话，俩人都踏实了。
4. 活好自己的日子：咱们的日子，不是围着闺女转的。我跟老伴报了个旅行团，下个月要去云南。我跟闺女说：“你去忙你的，妈跟老头子去看看苍山洱海。”她笑着说：“好，给我拍点照片，我给宝宝看。”
最后想说
昨儿我又翻出那包茉莉香纸巾，拆开用了张。
擦桌子的时候，闻到那股子熟悉的香味，突然就笑了。
闺女小时候总说：“妈，等我长大了，给你买好多好多纸巾。”
现在她不用买了，她用另一种方式陪着我——每周三的视频，每年一次的老家行，还有那句藏在心里的“我想你”。
爱这东西，哪有什么“应该”的样子？
它可以是热乎的饺子，可以是深夜的视频，可以是坟前的一束野菊，也可以是那包起了毛的茉莉香纸巾。
只要心里头装着彼此，哪怕隔着千山万水，爱也能穿过风，穿过雨，轻轻落在你耳边。
就像我现在，摸着那包旧纸巾，突然就想给闺女发个消息：
“闺女，妈这儿有包茉莉香纸巾，等你下次回来，咱俩一起用。”
她要是回了“好”，那这日子，就比蜜还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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